記得在美國讀研究院第一年,課程內容太簡單,大部分在港大本科時
已學過,於是那年差不多沒有上課,終日在宿舍上網看書,只在考試
日子才現身,同學老師好像都不太認得我。後來在美國教書,也發現
班中總有幾個學生很少上課,但功課交足考試成績不俗。相信是嫌我
教得淺,或者喜歡自修DIY,我也就不多理會,更不會以點名計分
咁老土。
上課我會落力表演,不會對住PowerPoint照讀,有興趣的
隨便聽,無興趣的理得你,只要不干擾他人則可。若講課不及手提電
話吸引,學生都成低頭族,又或學生走堂門可羅雀,我擔心的不是學
生走寶,而是我的講課方法出了甚麼問題,是否教得太難或太悶。大
學生時間成本高,走堂可以拍拖補習搞活動,自由選擇下,老師的講
課水準直接反映在學生的行為上,高下立見。設計功課和考試,大部
分題目是基本程度,做得到就算合格有餘。剩下小部分,是特別難,
需花心機解決的題目,好讓班中程度較高學生過過癮,用心拿A。
課後學生找我,問的若是「考試呢個考唔考」或「呢題可唔可以加多
分」等問題,必以面黑加上耍太極應付之;問的若果是升學資訊,或
是有甚麼經濟學好書,甚至是天南地北閒聊文化藝術國際時事,我不
介意跟學生談上一兩小時,請埋學生飲咖啡又點話。當然,課後求分
的學生多,求學的學生少之又少,但現實如此我只能接受。
某年放暑假前,有學生到辦公室問我有甚麼書值得看,我對着書架一
本又一本的介紹,從海耶克扯到佛利民,滔滔不絕的講了一小時。我
不知道學生的感受如何,只記得那是我教學生涯最快樂、最滿足的時
刻。
作者為香港城市大學經濟及金融系客座副教授/
美國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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